金曜日, 8月 06, 2010

.work027

一,道格拉斯·亚当斯。
二,特里·普拉切特。
三,反正肯定不是尼尔·盖曼,虽然他也是个英国人。

Y

“为什么”是唯一一个如此令人困扰的问题,以至于人们要用字母表里的整整一个字母来以它命名。

字母表不是走“A B C D 什么? 啥时候? 咋?”而是走“V W X 为什么? Z”。

“为什么?”永远是最难回答的问题。当有人问你“现在几点了?”或者“1066年战争发生在什么时候?”或者“你踩刹车的时候安全带怎么会突然勒紧的呀,爸爸?”你知道自己有数。答案非常简单,它们依次是:“晚上七点三十五了。”“早上十点一刻的时候。”以及“别傻问了。”

但当你听到“为什么?”这个词的时候,你知道你手头上就有了一个天大的、无法回答的问题,就好像“我们为什么会出生?”或者“我们为什么会死?”以及“我们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花大力气接收垃圾邮件?”

或者这一个:

“你愿意和我上床吗?”

“为什么?”

对于“为什么?”这个问题,曾经只出现过一个正确答案,也许我们应该也把它放进字母表。那里面有地方。“为什么?”不一定非得是最后一个词,它甚至不是最后一个字母。如果字母表不是像这样结束:“V W X 为什么? Z”,而是“V W X 为什么不?”呢。

别傻问了。

木曜日, 8月 05, 2010

.work026

一,我开始翻译道格拉斯·亚当斯,但不是说我得把《疑惑的三文鱼》都翻译完,所以不要嚷嚷,有没有中文版啊,哪儿有得下啊,感谢楼主啊;他妈的你们不要感谢我,有个屁用,你们又不给我钱,不要打这种白白的嘴炮。
二,我想感谢道格拉斯·亚当斯,但说不定道格拉斯·亚当斯说,他妈的你们不要感谢我,有个屁用,你们又不给我钱,不要打这种白白的嘴炮。
三,他妈的你们不要感谢我,有个屁用,你们又不给我钱,不要打这种白白的嘴炮。


饼干

它确确实实是一件真人真事,那个真人就是我。当时我要赶火车。时间是1976年4月,英国剑桥。我到的有点早。我把火车的时间搞错了。我去买了份报纸来玩填字游戏,又买了一杯咖啡和一包饼干。我走到一个桌子前坐下来。我要你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。你得在脑子里把情况都捋清楚,这很重要。这是一张桌子,报纸,一杯咖啡,一包饼干。我对面坐着一个人,相貌绝对堂堂,穿着西装,带着一个公文包。他看上去绝对不像是要做什么奇怪事情的人。然后他做了这件事:他突然凑过来,拿起那包饼干,撕开包装,抽了一块,吃了下去。

这,我得说,就是英国人特别不擅长应付的事情了。我们的背景、涵养或教育系统里不会教你,要是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偷你饼干你该怎么办。假如是在洛杉矶中南部,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。很快就会演变成枪战,直升飞机也来了,CNN,你懂的……但最后,我还是做了任何一个有血性的英国人会做的事情:我没理他。然后我盯着报纸,啜了一口咖啡,试着想玩报纸上的字谜游戏,没能玩成,然后想:我该怎么办啊?

结果我想,不怎么办,我得让它去,然后我非常努力地不去注意那袋饼干已经神奇地被打开了这个事实。我给自己也拿了一块。我想,他这下该明白了吧。可没有,因为过了一会儿他又动手了。他又拿了一块饼干。第一次没吭声,事到如今再来挑起话头也太难了点:“不好意思,我不当心注意到……”我是说,这哪儿成啊。

我们就这样吃光了一整包。我说一整包,事实上里面大概总共也就八块,但拿起来好像得花一辈子。他拿一块,我拿一块,他拿一块,我拿一块。最后,我们拿完了,他站起来走了。好吧,我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,然后他才走开,而我轻松地舒了一口气,靠在靠背上。

过了一会儿火车来了,于是我干掉剩下的咖啡,站起来,拿上报纸,而报纸底下,躺着我那包饼干。这个故事里我最喜爱的感人部分就是,英国某个地方,有个绝对正常的人,徘徊了四分之一个世纪,有着和我一样的故事。只不过他的故事没法儿抖出包袱来。

摘自给Embedded Systems的一次演讲
2001年